魍书

张起灵×黑瞎子
文如题名，瞎几把扯。

队伍出发的时候，黑瞎子和张起灵坐在最后一辆车的后座上，从后视镜里看着吴邪站在收费站口目送他们。
黑瞎子问张起灵道：“哑巴，你说我大徒弟是不是舍不得我们走？”
张起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从假寐中睁开眼看着他，然后迟疑了一下——黑瞎子还是在笑，只是这笑容里露出了一丝丝令人想一探究竟的酸楚。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他却很清楚，两个人打交道已有数十年，对彼此的了解足够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默契。
他们都很清楚，这次下斗，和往常任何一次都不同，无关装备和身手，关乎人心的算计。
世间最险恶的机关，都是人自己造出来的。
张起灵想，原来你也会害怕的么？然后不可自控地想从自己漫长而枯燥的记忆里搜寻有关于黑瞎子的点点滴滴。
最开始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在广西，陈皮阿四的地盘上，他们第一次一起下地，大概是一个以为对方瞎，一个以为对方哑，在队伍中两人都对对方特别地留心，怕出乱子，没成想到最后居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再后来是道上有人传他们俩下斗很厉害的事情，有把他们俩夸成“南瞎北哑”的趋势，俩人合作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只不过俩人还是拿了钱就干活，也没什么过多的交情。
再再后来，他终于找到终极，进了青铜门，出来后才知道，在这十年的反击计划里，吴邪找了黑瞎子做师父，无形中把黑瞎子拉进了那个他一直无法摆脱的局。而黑瞎子在他出来以后也从没提过其中细节，都是他问起的时候被吴邪含混其词的一笔带过。
最后的后来，就是现在，这人坐在自己身边，抱着胸靠着窗睡着了。
张起灵一直很想问问黑瞎子，除了因为拿钱做事的风格使然，还有没有别的原因促使他要陪他一起蹚这些浑水。
毕竟，这些事和黑瞎子这个人根本就不搭调。
只不过他也知道，就算是问出口也是白问的。黑瞎子会一脸笑容不改地上来揽他的肩膀，然后滔滔不绝地说出诸如朋友是人生中的宝贵财富，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所以要相互帮助之类的话。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如果张起灵语言表达能力再好一点，就可以把黑瞎子这个人形容成:整天就知道瞎扯淡的一个人。
可惜他不会这么形容。他把思绪收回，给旁边睡得倒向他的黑瞎子垫了个U形枕。

两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目的地，住宿在一座被开发成民宿旅店的圆形土楼建筑里。
在众人休整的半天时间里，黑瞎子就已经和那里所有的服务生都聊出共鸣来了。
张起灵下楼去大堂吃饭的时候正好看到黑瞎子在和一个做临时工的志愿者聊天。
也不知道他们聊的什么，看起来聊的挺投入，黑瞎子还时不时地拍拍那个年轻人的肩膀。
似乎是看到他下楼了，黑瞎子和那年轻人说完两句话，就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样哑巴，休息好了吗？”
“嗯。”
“我刚刚打听过了，今晚厨房做的菜式不错，可以期待一下。”黑瞎子比划了一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你们在聊这个？”张起灵问。
“是啊。我们这一队人凶神恶煞地来入住，把人吓得够呛。我这不是帮着缓和缓和气氛嘛。”
张起灵点点头，表示了肯定和赞同。然后两个人对望着陷入了沉默。
过了十多秒黑瞎子先笑起来:“走走走，吃饭去，饿死了。”

休整过后是无休止的寻找，但奇怪的是探寻的目标点离这座土楼反而越来越近。
张起灵带队回来的时候经常看见黑瞎子在大堂里和来来往往的人聊天。
因为病痛的关系，黑瞎子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吴二白没让他进行前期工作。
张起灵放好装备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黑瞎子在和志愿者聊天:“……在感情上就只有两种人，有些人习惯告别，有些人不习惯，不习惯的人，身上的东西会越来越多的。走的会越来越慢。”
张起灵站在黑瞎子背对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两个人谈话。
“路很长，选择带上什么往前走，是门大学问。年轻人，你还有得学啊。”黑瞎子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志愿者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走开了。
黑瞎子没有动，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那里把玩着一个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起灵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黑瞎子笑:“原来你没走啊，站在那儿听了这么久？”
“抱歉。”
“没事啊，其实我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
“你猜到了？”
“嘘。”黑瞎子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也是后知后觉的，倒是要可怜我那大徒弟了。”
“他会明白的。”
“那你呢？你又要带着这些沉重的包袱继续往前走了？”
张起灵没有回答。
“没关系，反正我不是在这儿嘛。我帮你。”黑瞎子等了一会没有回答，自己补上了这么一句。

“谢谢。”

注:文中第一稿写了“南哑北瞎”，是考虑瓶子是在广西被四阿公发现，活动轨迹在南方，瞎子是旗人，活动轨迹应该在北方。但瓶子老家在东北，瞎子是在广西四阿公地盘做事时出名的，所以对此大家的理解方向都没有错。微博盛传东邪西花，南瞎北哑，并且三叔在微信更新极海听雷时曾经热评出现过“南瞎北哑”评论，最后以此热评为依据进行修改。谢谢大家的指正。